砯崖万壑

Hot summer syndrome.

【步雩】不听话

•摸个日常,大家注意身体不要发烧这样就不会跟小鱼一样被拉去做核酸检测(。




  

  

  继出勤一星期实在热得受不了每天把领导强迫穿上的秋裤偷偷脱下来后,吴雩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他好像,确实,是感冒了。

  从一开始的打喷嚏到最近的鼻塞头晕,吴雩从小到大就没生过几次病,导致他对生病的概念太模糊,到真正感冒了好几天后他才发现。

  感冒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过步重华凭着十余年丰富从警生涯一定会对感冒的原因抽丝剥茧层层深入直到最后从他嘴里撬出真相——他不听话。

  吴雩又打了个喷嚏,猛灌一大口热水,又悄悄摸到卫生间把秋裤套上了。

  “我吴!我吴呢?那边泡吧有人滋事你跟我出个勤呗。”廖刚进门一看吴雩不在,又叫了声,“吴雩?在吗?”

  “在!”吴雩匆忙穿好裤子出来,在廖刚转身后又扯了条围巾围上。

  廖刚一回头看见他还戴了条围巾,不由得失笑:“今儿也不冷吧,还没零下呢。”

  吴雩埋在围巾里,还戴了口罩,话听起来闷闷的:“前几天零下了,我怕感冒。”

  “……”廖刚顿了顿,“那你这是事后补救呢?”

  吴雩内心叹了口气,心说我也没想到津海今年冬天风那么大,吹两天就要感冒了。

  

  两人迅速出了个勤,比起正经案子,这几个寻事挑衅的可太容易解决了。本来这种事情交给那些实习生小碎催就行了,只不过这群年轻人只要风度一个个的接连请假,局里其实也没多少外勤了。

  廖刚痛心疾首地道:“这群人体质也太弱了!动不动就咳嗽发烧打喷嚏,小吴,你可得穿暖和点,别顾着好看不穿秋裤,身体是过冬的本钱!”

  吴雩:“……”

  他正打算把人带上警车,忽觉背后一声微动,多年的警觉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他看也不看反手握住对方手腕强硬往反方向一折!

  绿色的酒瓶碎玻璃应声落地,吴雩眯眼盯着对方,只见他双眼微微涣散无法聚焦,脸上现出异色,是兴奋过度了。吴雩冷声道:“哪个包厢的?”

  一旁的老板扶了扶刚被那几个顾客打歪的眼镜,脸上擦伤的血迹还没擦干净,闻言紧张地都开始结巴了:“什么……我不知道,这位警官,他、他是不是……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们店里不做这种生意!”

  廖刚拿起手机迅速给局里打了个电话,神情也冷了下来:“查监控——把所有包厢的监控都调出来,绝对不止一个。”

  老板吓得握鼠标的手都在发抖,连连解释这真的跟他一正经执照开店的老板没关系。吴雩从怀里摸出一副手铐打算给人拷上,在这时他脖子上的围巾骤然一紧,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揪住了他围巾狠狠一拽!

  吴雩出来的时候匆忙,围巾只绕了两圈就出来了,现下两端都被人紧紧拽着,围巾迅速收紧,卡着他脖颈难以挣脱。吴雩皱着眉抬脚便踹,对方小腹剧痛下意识放开手,吴雩一把扯下围巾绕在自己手臂上,手铐下一秒就被拷上。

  在低头那一瞬间他见对方突然咧开嘴笑了下,明显是思维涣散了,只看着面前模糊的影子叫道:“敢给我使手段……想让我违法,我要是出什么事,我告死你。”

  吴雩眉梢一动,觉得这话有点别的意思。一旁廖刚正好看见这不法分子正拽着市局最柔弱……看起来最柔弱的小吴警官的围巾正意图把他勒死,顿时怒火中烧提溜起人就往车里塞:“丫的还敢袭警,我回去先把你扣留个十四天……”

  然后他就听到吴雩在一边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立马一百八十度调头关切地问:“怎么了?勒疼你了?”

  吴雩微微蹙着眉,把手臂上的围巾轻轻展开,片刻后有些懊恼地道:“……都给我拽坏了。”

  廖刚:“……”

  如果他知道这是步重华送给吴雩的价值四位数的围巾,估计得更麻木了。

  

  吴雩出了次勤连根头发都没伤着,但他依然很惆怅,惆怅到在窗边吹了一刻钟风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发呆时都干了什么。

  于是他又猛灌一大口热水,秉持着多喝热水的原则坚信自己可以抵抗顽强的流感病毒,再一次投身于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当中。

  步重华出了一下午的差,正厅级主任开会。一回来两手空空就拎了个纸袋,往吴雩桌上一放:“喏,给你带回来了。”

  吴雩眼神一亮,掀开袋子往里看,鼻腔登时溢满专属于水煮鱼的味道,微辣少麻,吴雩“啊”了一声,抬头看向步重华:“下班时间到了吗?”

  其实早到了。局里人基本都走光了,只留了几个人还在加班,吴雩没什么事,不过在等步重华回来。

  步重华看了眼表,示意吴雩把围巾戴好回家:“我不在的这个下午有发生什么吗?”

  吴雩刚开始没动:“也没什么,就是……”

  “嗯?”步重华回头见吴雩没动,伸手拿了围巾给他围上,“怎么就不喜欢带围巾呢……是不是出勤的时候也没带?”

  “……把围巾弄坏了。”吴雩垂下眸,看着步重华给他绕围巾的手,骨节清晰,手指修长。他的眼睫低低地压下来,知道的是他在低头看围巾,不知道的看着特别容易从中找到一丝——委屈。

  步重华硬生生地四舍五入把这个动作看成是吴雩在跟他撒娇,他挑起围巾尾部看了看,只有几道痕迹,他屈起指关节在吴雩脸上蹭了蹭:“多大点事,想换条新的吗?”

  吴雩跟在他后面,颇有些肉疼:“不用了,你以后别买那么贵的,哪天就给弄坏了。”

  “这个牌子面料好,你这细皮嫩肉的,二十块钱的围巾能给你皮肤蹭破了。”步重华握着方向盘熟练地驶出车库。

  “……没有这么夸张吧。”

  步重华突然凑近,把他前边的车镜掰下来,扯着他毛衣往下拽,话里透着些笑意:“你自己看,还记得什么时候留的吗?”

  吴雩猝不及防看到锁骨处的红痕,默默把毛衣又拉回去了。

  步重华笑了一声,从抽屉里摸出保温杯给吴雩:“明天开始又有寒潮了,别感冒了,现在发烧问题就大了。”

  吴雩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发烧倒不至于。”

  “怎么?感冒了?”

  吴雩:“……”

  步重华笑容敛了些:“真感冒了?那我先带你开点药,严重了就不好了。”

  吴雩含糊道:“没事儿……没感冒,回家吧。”

  来回掰扯了几次没说过,步重华只好松口:“那回去先给你冲包感冒灵。”

  吴雩点头似啄米,又喝了口水,微不可查地清了清嗓子。

  

  事实证明小吴同学对自己的体质属实是自信过了头,晚上喝了杯感冒灵也没用,该来的总要来。这天早上步重华自然醒时看吴雩还在熟睡也没意外,梳洗完准备开始冬天早晨的第一件富有挑战性的任务——叫吴雩起床。

  步重华先是拍了拍吴雩,轻声道:“吴雩?该起了。”

  第一步轻声叫醒通常是没用的,所以步重华现在会在后头加一句“再不起全勤奖要没了”,大部分时候吴雩总是会挣扎着爬起来,但今天没有。

  步重华把吴雩从枕头里拎出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醒了,还……”

  他手一顿,转而贴上吴雩额头,异常的体温烫着他手心。步重华摁着吴雩肩摇了摇,想把他拽起来:“吴雩!你发烧了!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吴雩被叫了几次后意识逐渐回笼,但他头实在太疼了,步重华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吴雩蹙着眉,伸手抱住了步重华脖颈往下一压——其力道非常轻微,不过步重华还是俯下身来了。

  吴雩熟练地贴上去搂紧,额头靠在步重华颈窝上低声喃喃:“等一下……”

  “别等了!快起来了,你昨晚怎么跟我保证的?”步重华直接把吴雩拽起来,亲自动手给他穿衣服。

  不怪他太紧张,现在疫情又严重起来,各大公共场所对疫情防控非常严格,他昨天出差再去的远一点健康码就要变黄色的了,更何况家里出了个发热患者。步重华直接给局里打了个电话请了病假,忙不迭抱着吴雩下楼去医院。

  不过在门口的时候被吴雩缠住了,他在生病中,力气也没有全部卸掉,他紧紧抱着步重华,义正言辞地哑声道:“不去。”

  步重华伸手去够门把手,没够到,他弹了下吴雩脑门,轻声斥道:“你烧的跟炭似的还说不去,快放手。”

  过了一会儿,吴雩道:“凶我。”

  步重华:“……”

  他马上放低姿态轻声哄道:“听话,就做个核酸检测,开完药我们就回来好不好?”

  吴雩:“不好。”

  他咽喉肿痛,讲话的时候很费力,脑子也昏昏沉沉的,现在只想回去睡觉。他喘了几口气,摇摇头道:“睡觉。”

  他拉着步重华的手,又重复了一遍:“陪我睡觉。”

  步重华看吴雩的眼角都烧红了,此刻不管他说什么撒多少娇都没用,狠下心道:“不行,回来再睡,听话乖,让我开门。”

  吴雩这个病患最后还是强硬不过步重华,被硬抱出了家门去了医院。经过令人反胃的核酸检测后,吴雩感觉自己更头疼了,他闭着眼睛靠在步重华身上,小声催促他:“好了没有?”

  步重华等着拿药,闻言抚了抚他头发:“很快,跟你说了昨天去开点药,现在发烧了知道难受了吧。”

  吴雩“唔”了一声,可能是很久没生过病了,一烧起来还真有点招架不住。先是头晕脑胀,伴随持续的疼痛,喉咙干哑,喝口水都疼,现在都不想睁开眼睛了,靠着步重华活像个高温的人形挂件。

  人形挂件被喂了几口水塞进了车里,步重华以他完美的踩线车速开到家,马上把吴雩安置到了他说了好几遍的床上。吴雩躺到床上还不算,必须把步重华也撂到床上,步重华好说歹说总算是放他去煮冰糖雪梨。

  吴雩一个人埋进被子里,脸颊烧得通红,刚刚吃完药更加昏昏欲睡,眉间透露着浓浓的疲态和难受。肤色原本就白皙,现在虽然因为发热红润了些,但还是能看出苍白与脆弱来。因为鼻塞,吴雩微微张开口,较为艰难地用嘴巴呼吸,头疼也睡不安稳,眉间总是蹙着。步重华伸手抚平,下一秒吴雩又蹙起来,他就打了个电话给家庭医生让他给吴雩打一针先。

  他飞快切好雪梨,开火烧一锅水,倒入冰糖和梨块,又翻箱倒柜搜刮出一袋枇杷叶——是他前几天未雨绸缪又称临时起意买下的,刚好能用上。

  等一切都做完了,步重华又煮了锅粥,定好闹钟,然后轻手轻脚摸到了卧室。吴雩睡得额间冒出虚汗打湿了点额发,步重华轻轻躺进被窝,把吴雩抱到怀里,轻轻拨开碎发,后者轻轻蹙了下眉似是要醒,步重华抚着吴雩的背又把人哄睡下了了。

  

  吴雩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期间还感觉自己手上一疼,正要挣扎,耳边有个低沉的声音凑过来安抚,他反应过来是步重华,于是也不管他在做什么,沉沉地又睡去了。

  发烧的人水分流失快,每隔一定时间步重华就会叫他起床喝点水,吴雩被来回折腾几次也有起床气了,这回拒不配合,死死攥着被子不出来。

  步重华没办法,含了口水钻进被子里喂给吴雩,吴雩被掐着下巴灌了水,眼睛微微睁开,烧红的眼角还湿润着,须臾哑声道:“……你不怕传染吗?”

  步重华又弹了下他额头:“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睡够了?起来喝点粥,也到吃药时间了。”

  吴雩断断续续补了一下午觉,体力恢复了些,脑子也跟着重启了,他默默看着步重华,叹了口气:“全勤奖没了。”

  步重华冷眼看他:“没错,不仅如此,你男朋友的全勤也没了,都是因为你。”

  吴雩:“……”

  他顺从地垂下眼睫,一副知错的模样。

  步重华只煮了清粥,配了几个小菜,吴雩刚醒也没食欲,就这么就着步重华的手喝了半碗,摇摇头表示不要了。

  步重华也不勉强,把药丸掰好放进吴雩手里:“医生来过了,中间给你打了了针,现在好点了吗?”

  吴雩艰难地把药吃了,吞咽时喉道还是很干涩,他慢吞吞地说:“头还有点晕。”

  “长点记性,以后别以为自己身子骨有多好,风一吹就倒,还想传染我,也不看看我跟你的体质差别……”步重华还没说完,就被吴雩轻轻抱住了,他的话戛然而止,沉默不语看着吴雩。

  吴雩轻声道:“你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步重华才冷哼一声:“现在才知道我好……刚吃完药先别吃东西,过会儿喝点冰糖雪梨,这几天洗澡也先算了,我给你请了两天病假,好好休息。”

  吴雩问道:“你跟我一起请么?”

  步重华觉得生病的吴雩属实是变得更黏人了,话也软软的,人也软软的,说话都是拖长了尾音在说。步重华声音低了些:“不然呢?留你一个人在这不知道会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吴雩闷声笑起来,向他保证:“以后我再也不发烧了。”

  “这是你想就能做到的事儿吗?说到这你到底是怎么感冒的,吹风了还是偷偷把我给你套上的秋裤脱了?别装睡,说清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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