砯崖万壑

Hot summer syndrome.

【云吞】A班不是那么好进的，鱼鱼

·云吞校园paro，all双箭头，严江双向明恋步雩双向暗恋

·6k5无脑甜，大家新年快乐！

　　“我要进A班！”吴雩拍桌而起。

　　“……”江停飞快算了道题写好答案，这才瞥了眼他，“行，你进不了就当面跟步重华表白。”

　　吴雩：“……”

　　他骤然熄火，干巴巴道：“其实我进A班是为了你……”

　　江停不客气地笑出声，凉凉道：“是吗，你多考两百分就可以了。”

　　吴雩如鲠在喉，看着自己五百多分的分数满脸惆怅：“那我还是为了步重华少考二十分吧……”

　　江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掐了一把吴雩的脸：“我之前去严峫家，有几次步重华也在，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来？”

　　吴雩陷入沉默，拿起果汁狂吨吨吨，故作疑惑道：“对啊，我怎么不来呢？”

　　“……”江停彻底无语，打开钉钉上传每日作业。

　　“哦，说到这个，”吴雩反应慢半拍，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你最近怎么不去严峫家了？”

　　江停顿了顿，吴雩等了一会儿，以为江停不会回复的时候听到他低声说：“高三太忙，以后不去了。”

　　高三开学最早放假最晚，尤其一中秉持着不压榨不一中不剥削不高三的宗旨，天天摁头学生做题背书上网课。还好唯一不占的就是体育课，因为身体是学习的本钱，不仅不占体育课，还要让学生们每天早上起来先跑两圈。

　　用体育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今年的冬天还没来就过去了，温度实在感人，吴雩现在还只穿一件长袖，外头校服一整套，一看校裤，好家伙，还是夏天的。

　　脑子不行体能来凑，纵观吴雩成绩单，只有体育一门能够上A班门槛。不过A班不收体育特长生，吴雩还是只能在三楼七班，看着四楼A班闪闪发光的门牌。

　　今天下午尤其热，吴雩直接换了件短袖，他们班体育课有一节跟A班排到一起了，课前他就一直转悠想找江停没找着，倒是看到了步重华。

　　步重华，标准言情男主长相，性格高冷如冰山雪莲，学校论坛最热门的评论是“非我等凡人可接近”，但就江停透露给吴雩的第一手资料来说，步重华就是个二货。

　　虽然江停的话一直在吴雩心中挺有份量，但这句评价他不敢苟同，步重华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岂是旁人可玷污的？

　　这件事还是要从高二说起，吴雩刚开学就跟人打了一架。打架也没什么，地点也非常隐蔽，可就是被学生会纪律部组长步重华看见了。吴雩当时心就一凉，心想，完了，真的完了，他乖乖小鱼的人设难道要在全校面前崩塌吗。

　　但是组长只是淡淡扫了眼他们，开口问道：“名字。”

　　吴雩心更凉了，讪讪道：“吴雩。”连哪个雩都忘记说。

　　步重华看了眼他，道：“其他人？”

　　其他人都报了名字，步重华点点头道：“校内打架，记过，一千字检讨，今天交到教务室。”

　　本来这事就算完了，吴雩蔫蔫地碰了碰眼角的伤口，心里盘算着怎么补救他的形象，这时有人叫住他。

　　步重华道：“你跟我来。”

　　吴雩：“？”

　　吴雩：“？？？”

　　搞什么？搞什么？还没完？难道他情节过于严重要直接被教务处主任问话吗？他不要啊他只是个柔弱无助的高中生还未成年他不想这么快就接受命运的审判上千的检讨啊！！

　　然后他就被带到医务室。

　　吴雩：“……”

　　步重华看着他，认真道：“下次遇到校园欺凌记得跟老师说，我不是每次都能遇见。”

　　吴雩看着他有些晃神，良久才想起来回应：“……啊，好好，是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谢谢。”

　　他说不清当时什么感觉，好像也没有因为他乖乖小鱼的人设被立住了而感到高兴，反而有一些许微妙的、陌生的悸动。

　　那是喜欢吗？他不知道。

　　吴雩看着不远处的步重华，心脏又不可抑止地乱跳起来，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找到可以搭话的由头，最后还是闷头去排了队，听到老师说测一千也没什么想法。

　　等他回过神女生已经测完了，下面就是男生的一千。吴雩心不在焉地做准备活动，眼神一飘看见了江停，好家伙，这天气还穿针织衫，他不热吗？

　　两个老师突然来了兴趣，商量一下打算让七班跟A班一起测，看看A班在体育上还能不能捍卫住第一的名号。吴雩对此没有什么看法，他走到江停旁边，小声说：“要不要等你一起？”

　　江停面不改色道：“不用，我跟得上你。”

　　吴雩当然相信平时的江停跟得上他：“你上次运动会摔的腿还没好全，这次就慢一点吧。”

　　江停看了他一眼，忽的道：“你跟步重华一起跑吧。”

　　吴雩一愣：“啊？”

　　“他跟你速度差不多，你刚好能跟他说话。”

　　“……谁想跟他说话啊！”

　　“是吗，”江停平静道，“我看你上课前看他很久了。”

　　吴雩：“……”

　　他摸了摸鼻尖，低声道：“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江停也没说什么，他一直知道严峫在起跑线看他，但他从未抬头过，起跑时也只是随便站了个位置，离严峫很远。

　　甫一吹哨，大家都按着自己的跑法开始跑。男生测一千总是要吸引不少女生围观，尤其是A班男生跑步。操场上站了不少人看，还有人喊加油，但对他们都没什么影响，这群男孩子眼里只有对手，每一个都想跑第一。

　　吴雩无论是短跑长跑优势都很明显，不过这回倒是没跑前头，跟着江停在队伍中间。才跑了半圈江停就一推他：“别等我。”

　　吴雩疑惑道：“为什么？”

　　江停简直被他的单细胞脑子无语到：“你快去追步重华。”

　　吴雩：“？？？”

　　“你再不追他，他就要被女生包围了。”

　　吴雩：“……”

　　他看了眼前头的步重华，好家伙，还有女生陪跑，这么快速度都跟得上？

　　为了不让女生那么累，他毅然决然抛下江停，没几步就追上步重华，恰到好处隔开了步重华和那位女生。

　　那位女生一见吴雩愣了愣：“吴雩？”

　　吴雩也愣了：“你认识我？”

　　女生正想说什么，吴雩却见步重华抿着唇加快速度，霎时甩了他好几米。

　　吴雩：“？”

　　哥？玩真的？

　　他斗志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跟在步重华身后加快速度，重新跟他并肩。果然没有女生在追了，这种速度还跟真的是作死。

　　步重华被追上后倒也没有加速，不过吴雩看了看前头还有一个人，下意识地就想超过。刚打算加速他又犹豫了下，想想还是跟步重华一起跑过终点吧，不过这时步重华又毫无预兆地加快脚步，看来也是想超过第一名。

　　吴雩就跟着他超了第一名，步重华超过后又慢下来，吴雩就跟他一起跑，小心翼翼地隔开一点距离，最后毫无疑问地同时跃过终点线。

　　两人沉默地跑完全程，到终点了也没说一句话，吴雩自觉场面尴尬，想回去找江停，这时一瓶水贴了贴他脸。

　　吴雩回过头，侧脸刚好蹭过步重华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尖，步重华顿了顿，把水递给他：“喝点。”

　　吴雩接过水还愣着，说话都结巴：“好，好，谢谢……你呢？”

　　步重华垂眼看他，站在背光侧，光线在他脸上切出明暗轮廓，五官显得更为立体，他低声道：“你先。”

　　吴雩还没想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手比脑子快先把水拧开了，灌了两口又停下，下一秒矿泉水瓶就被拿走。步重华自然而然仰头喝了两口，不过没碰瓶口，吴雩这下是真真实实愣住了。

　　步重华喝完又还给他，还记得提醒一句：“下次喝慢点。”

　　吴雩感觉自己都快拿不住水瓶了。是真的吧，是真的吧，步重华确实给他递了水又跟他同喝一瓶水还让他下次慢点喝吧？天啊，他最近是不是八字特别顺，步重华竟然跟他主动搭话！！

　　吴雩在那心砰砰跳，步重华却拿起外套径直回楼上去了，等到江停跑完了也休息够了来找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怎么了？你看这瓶水看一天了。”江停洗完澡出来，拿毛巾擦还在滴水的发尾。

　　吴雩穿着江停特意送他的短袖睡衣，上面还印着小鱼，他拿手捂住脸，声音闷闷的：“这是步重华送我的水。”

　　江停哑然失笑：“你要把他供起来吗？”

　　吴雩觉得可行，江停表示再不喝完明天就不能喝了，于是吴雩败在了保质期上，吨吨吨把剩下的水喝完，不过瓶子一直放在他书桌上。

　　江停点开手机，看了眼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沉默两秒把它们都划掉，拍了拍下铺：“我关灯了。”

　　“好。”吴雩缩在被子里，已经有了困意。

　　江停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良久他自嘲地笑了笑，重新打开手机，直接把号码拉进黑名单。

　　第二天早上，吴雩刷完牙洗完脸做好早饭，等江停吃完开门准备迎接这个元气满满的一天，刚打算出去却见一个人挡在门外。

　　吴雩：“？？？”

　　他抬头一看，严峫看起来像是没睡好，心情也不好，见了他只是僵硬地挑了挑嘴角：“吴雩。”

　　吴雩：“……早？”

　　江停背好书包正打算出来，冷不丁看见严峫，动作一僵。

　　严峫低声道：“你先走吧，我有事跟江停说。”

　　吴雩眨了下眼，回头看了眼江停。江停沉默着，拍了拍吴雩肩，吴雩了然，离开时还是迟疑着说：“还有半小时……不要迟到。”

　　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内心藏着重重疑惑，进学校门也心不在焉，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他。

　　“吴雩，”步重华拿着记录本，招呼打得十分自然，“早上好。”

　　吴雩心又砰砰跳，心想纪律部现在还有问好业务，他磕磕巴巴地回了句早上好，转头时却听其他人连连跟步重华问好。

　　步重华只应：“嗯。”

　　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怎么回事，难道纪律部并没有问好业务。吴雩越想越面热，联想了好多好多，最后又懊恼地把自己扔回现实，告诫自己别想太多，只是因为步组长以为他被校园欺凌，给予学生会应有的关心而已。

　　但上课上着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微信号。步重华的微信他早就拿到了，只是一看他简简单单的页面就觉得他不会用，也不会加陌生人，所以一年了都没敢加。

　　吴雩抿着唇，页面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本着只要我速度够快就来不及后悔，飞快发送了个好友邀请，连名字都忘记报，只有默认的好友请求。

　　这直接导致了他一整天心情都持续低迷，活像个氪了上万却没一个SSR的非酋。

　　严峫走近几步，想把门关上。江停淡淡道：“别关了，待会儿还要出去。”

　　严峫没听他的，门不但关还上了锁，江停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怕你跑了。”严峫把书包放在一边，逼近江停，直把他压在玄关角落，低头看他，“为什么要拉黑我。”

　　江停低着头，柔顺的黑发蹭着严峫下巴，他沉默许久才道：“你太烦了。”

　　如果语气能更冷淡一点的话。

　　严峫靠得更近，他低声道：“昨天体育课，你在看我，我知道。”

　　江停一僵。

　　“你怕我被打吗？不会的，他们没有打我。”严峫抚上江停侧脸，挑起他下巴，逼他跟自己对视，“我跟他们谈了，说我那天是主动亲的你。”

　　江停偏过脸去，严峫的气息围绕在他身边，太近太近，他浑身紧绷，只想离他远一点。

　　严峫沉默了几秒，道：“那天没关门，是我的错。”

　　“我爸妈比你想的要开明，虽然他们现在还是不太能接受，但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你爸妈想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就把自己定性成一个同性恋，”江停忽的道，“这也是我的意见。”

　　严峫怔了怔，道：“他们来找你了？”

　　“没有，只是我很了解，”江停说，“你确实该好好想想，毕竟你前十七年都喜欢女生，对我说不定只是新鲜感，其实你喜欢的一直是……”

　　“是吗？”严峫箍着江停，箍得他有些发疼，语气间隐隐有些说不上来的阴沉，“你很了解？”

　　江停垂下眼：“这种事情我见过很多。”

　　“你没见过我父母。”严峫冷声道，“虽然我是同性恋这件事他们很意外，但也不代表他们会逼我改变想法。那天我妈看见我吻你后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她没有进来，反而关了门。江停，我直到跟他们谈了后才发现，我关注的重点一直是错的。我在意他们是否接受我是同性恋……但其实我更应该在意的是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江停的声音逐渐弱下来：“你不要把你说的就像一个……”

　　“就像什么？”严峫看着他，字字都往他心口戳，“就像一个永远也不会喜欢女生的同性恋吗？”

　　江停闭上眼，无声呼出口气。

　　“你以为是你‘带坏’了我，给我不切实际的幻想，让我走上这条‘歪路’。你错了江停，是我一直在追逐你，”严峫抚过江停头发，勾起他耳后一缕在指尖打转，“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是我要你来我家帮我补习，是我忍不住想亲你，想抱你。”

　　严峫将头抵在江停颈窝，近乎贪婪地深吸一口气，气息撒在江停颈侧，烧得他耳后一片通红。

　　“对不起……”严峫紧紧抱着他，语气间竟有些无措和悔意，“我太喜欢你了，我忍不住……我想让你也喜欢我，就算是一点。但是我不知道这样到底正不正确，我可以在我爸妈面前说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但我永远没底气说你同样如此，对不起……是我做的太过分了吗？你好像做过很多像是喜欢我的事，有时候又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

　　江停偏过头狠狠咬了严峫一下，正咬在他脖颈，他气道：“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被你亲，我傻了吗？”

　　严峫抬起头，愣愣地看他。

　　江停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晕了，他看了眼时间：“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

　　“等下！”严峫拽住江停，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你说你喜欢我，是这个意思吗？别走，江停！”

　　严峫追着江停直奔学校，江停倒是卡着点进了校门，严峫却因一秒之差喜获记名的殊荣。

　　步重华看了眼严峫，刷刷两下记好班级和姓名，淡声道：“早上好，严峫。”

　　严峫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天地良心，阿花，表哥的名字你也记？！”

　　步重华道：“是的，表哥，你迟到了。”

　　严峫看上去就想跟步重华来一场友好的问候，不过他看了眼江停狂奔教学楼的背影，叹了口气道：“算了，今天心情好，记名就记名吧。”

　　他看上去还蛮惆怅：“毕竟谈恋爱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步重华：“？”

　　吴雩忽然就发现江停不再避着严峫，连吃中午饭都跟严峫一起了。他端着盘子满目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位置被严某人给占了，脑袋上直冒出一排问号。